【郑+许】跨服聊天
- 这次的A+B并不是组合，郑是于郑，许是杨许，而且杨许比于郑还要多……（我考虑一下要不要打CP Tag）
- 主要是微草和三零一的爱恨情仇，躺枪的群众包括某魔术师某柔道其他两位骑士甚至可能还有某治疗之神
- 二月的我在写了（可能很短）但是我恐怕永远都赶不上喻队的生贺了（土下座）
许斌刚刚来到微草的时候，感觉非常压力山大。
不是因为T市人出城等于出国的恋乡情节，也不是因为突然空降的豪门副队长职务，而是因为……他对这庙药互殴的仇敌传统实在是无法入乡随俗。
「备受瞩目，第九赛季！焕然一新的微草VS蓝雨，谁能抢占先机？」
“在两队都变更了阵容的情况下，第一战尤其重要，作为新上任的副队长，赛前可能会有记者提问微草新赛季的展望，尤其是关于蓝雨方面的，准备一下如何回答吧。”王杰希合上了最新一期电竞之家的杂志，对许斌这么说。
还能怎么回答？核心思想无非就是「打倒蓝雨，微草必胜」之类的，最多表达得稍微委婉一点而已。可问题是许斌他对蓝雨无冤无仇，甚至还因为这是他同期好哥们于锋的母队而有些好感。这可怎么办呢？
“哎，压力山大啊……”许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使用宿敌蓝雨家的表情包，这可是禁止事项。”袁柏清幽幽地从背后出现。
“啊，吓死我了。”许斌拍了拍胸口。“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你们庙药已经互相仇视到这种程度了吗？”
“什么你们庙药，是我们庙药啊许副队，您老可长点心吧。”袁柏清一本正经。“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咳咳……”他立刻换了一副说书的语气。“这事情发生在我出道之前，据说有天训练的时候，某不长眼的六期生——此处隐去他的姓名，在我们王队指导他的时候开玩笑说了一句「压力山大」，结果王队脸上的表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发飙说谁要是敢学蓝雨的那个弹药师成天懒洋洋的样子，立刻开除出队伍。”
“我开始好奇那人是谁了。”许斌想了想觉得似乎哪里有问题。“等会，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我应该在六期群里听说过才对啊。”
“就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了吧，当事人心理阴影很大的。”袁柏清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不过王队本人其实很欣赏蓝雨的手残队长，跟他们的话唠王牌关系也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明明与世无争的郑老板意见这么大，连我都怀疑是不是老郑在什么事情上招惹到他了……”
许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对庙药互殴的具体形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才怪咧。
微草客场比赛飞机都飞到G市了，许斌依然想不出要怎么回答那个问题。除了王杰希本人，他几乎把整个微草都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人身攻击。算了算了，这样影响不太好，许斌汗颜。
按道理，这种问题应该问前辈比较妥当吧，但是许斌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王杰希说出「前辈这种事情我做不来麻烦你教教我吧」这种话，连跟他对视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心虚，搞得王杰希也一头雾水起来。
蓝雨更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啊，唯一一个关系好的于锋，在他转入微草的同年转出了蓝雨，许斌这会真算得上是举目无亲了。
正当他逃避现实，躲在G市的一家咖啡馆长吁短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一杯焦糖玛奇朵。”
许斌应声抬头，正好对上了那个人转身寻找空座位的视线。啊，这也太巧了吧……
郑轩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微草现任的副队长，挥手打招呼：“你也出来买咖啡啊，我能坐过去吗？”
“啊原来如此，可以理解呢。”郑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过说到底，你其实是对微草副队长这个角色还无法进入状态吧。”
“…………”不自觉地开始单方面倾诉，却被一下子戳中心事，许斌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嗯——”郑轩沉吟良久。“首先你需要转换一下思路，你也许需要的并不是对于蓝雨的态度，而是对于宿敌的态度。我想这样的感觉你应该不陌生吧，比如说……你在三零一的时候有没有宿敌的队伍？”
“有，雷霆。”许斌秒答，三零一和雷霆经常因为季后赛的名额问题而打得不可开交，胜负总体是五五分，但是正因为这样，双方看到彼此就更加来气了。
“这样就好办了。”郑轩掏出手机，找到一张喻文州的照片。“你盯着我们喻队，想象一下，把他幻视成雷霆的队长肖时钦……怎么样，现在有没有体会到一点看到宿敌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许斌眯起眼睛，盯着郑轩手机屏幕上的喻文州，同为黄金一代又是一队之长的战术大师，这两者的相似点不是一般得多：“嗯，如果喻队能戴上眼镜的话那就更像了。”
“这种小事情就忽略过去吧。”郑轩收起手机。“怎么样，很有效吧，下次再要你表明态度的话，想象一下蓝雨队长肖时钦就行了，百分百入戏。”
在这之后两人稍微聊了几句之后就各回各队了。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许斌想，他之前跟郑轩不熟，被袁柏清那番话先入为主之后，实际跟这个人接触下来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怎么样看不出来吧，其实那家伙，意外地是个好前辈呢。”许斌把这段经历跟于锋说了之后，对方这样回答。
“哎？在宿敌队伍里的我也是一样对待吗？”明明在微草被黑到体无完肤，许斌把这后半句话删掉了。
“他可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吧。”于锋说。“你能跟他聊聊或许不错呢，答疑解惑的话他应该会很热心的……不过他明明是个大闲人，最近却不怎么搭理我呢，麻烦你下次见面的时候替我问声好吧。”
真是搞不明白，许斌想，他竟然在短时间内，听到了关于一个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也许只有自己亲自接触才能知道了。但是比起这个，许斌更在意的是，那个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是他来到微草那一刻起就缺失的一种熟悉感，而这种感觉，对曾经的他来说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那么，微草新上任的副队长，关于和蓝雨的这场比赛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斌想了想，对着镜头：“战术大师领导的队伍，对我而言是一点都不陌生的，这次也是一样。”
“哟，出息了啊。”肖时钦看到采访之后，显然是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立刻给杨聪发消息。
“那当然，这可是三零一的后辈，不愧是我亲自带大的。”杨聪一脸骄傲。
“听你这语气，还挺得意的？”肖时钦打字。“敢不敢赌一下今年的季后赛名额啊。”
“赌就赌，难道还会怕你？”杨聪秒回。
“干得不错。”采访结束后，王杰希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很有个人风格的发言。”
“……”许斌有些心虚，如果王杰希知道他听取的建议来自于那个在微草被当做反面典型的压力山大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啊。
王杰希此时也十分困惑，明明是在表扬对方，为什么许斌会做出仿佛笑容凝固一样的表情。我又不自觉散发出前辈的威压了吗，这次没有啊，王杰希思忖着。
不过微草的骑士啊，说不定都是这种类型呢，王杰希暗叹一声。
“郑轩前辈。”比赛结束后进入选手通道，许斌叫住了对方。“那个，于锋他向你问好，说最近联系不上你……”
许斌话音未落，郑轩直接冲了上来捂住了对方的嘴：“嘘……”
喻文州回头：“郑轩，怎么了？”
黄少天转身：“集合了啊，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你？”
那边的王杰希也停下了脚步：“发生什么事了？”
“唔、唔……”许斌示意对方松开他。“没事！”
“咖啡馆见。”郑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追上了队伍。
郑轩说的咖啡馆应该就是他们当初遇见的那个咖啡馆了。许斌等了好一会，郑轩才姗姗来迟。
“一杯香草拿铁。”
“刚才不好意思啊。”郑轩拿着咖啡在他面前坐下。“喻队和黄少并不知道我和于锋还保持联系这件事，得瞒着他们呢，毕竟当初于锋转会的时候，队里闹得有些不愉快。”
“啊，可以理解。”就像他出来见郑轩也没有让老王知道一样，许斌十分认同。“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于锋他让我问问你最近怎么不理他了。”
“那个啊。”郑轩抿了一口咖啡。“他如果遇到了问题或者有什么疑惑我还可以帮助一下，叙旧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吧。”
“叙旧什么，没有必要吗？”许斌喃喃自语道。
“他在想什么我大致能明白，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准备，却意外发现还有人愿意支持他，而且那家伙其实有把我当前辈来对待……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这是一种依赖吧。”郑轩拿着勺子搅了搅咖啡。
“我还是很理解他这种心情的。”许斌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有人对自己影响深远的话，那么自然会希望他能够一直见证我的成长吧。”
“怎么，你也有这样的人吗？”郑轩敏锐地察觉了。“三零一的？”
“嗯，是很重要的前辈。”许斌盯着咖啡杯。“不过他更忙一些就是了，因为也没有什么可以闲聊的机会。”
“……你不要怪他。”郑轩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其实看到自己的后辈能有现在的成就，身为前辈都是很高兴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我们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个而已。”
“哎，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吗？”许斌叹了一口气。“难得有见面机会却除了寒暄便无话可说，我明明非常希望他能够来问问我近况的。”
“不过我至今为止也没有勇气问出口就是了。”郑轩放下了咖啡杯。“那么正好，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答案，而我也有想知道的问题，我们来排练一下吧。”
“你的意思是……啊，我懂了。”许斌深吸了一口气。“OK，我准备好了。”
「你在那边的生活，已经适应了吗？」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请不用担心。」
——这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对话啊。
……
“已经适应在三零一的生活了吗？”杨聪站在半开的房门外，背后是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映照在脸上，显得他的笑容无比温暖。
……
“前辈费心了，我在蓝雨过得很好。”于锋从选手席上站起身，他用一个常规赛季的时间就让自己从轮换变成了正选，现在他正要面对职业生涯中第一个季后赛。
……
“谢谢你，我没有遗憾了。”许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要成为微草所期待的骑士和副队长，我不得不前进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在郑轩看来，他脸上的笑容并不是由衷的喜悦，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苦笑。
仿佛记忆里的珍贵片段，在回想不起的时候已经向它挥手告别了。
宁可舍弃一位黄金一代的全明星也要把他交换转会到这里来，微草是什么意思许斌其实很清楚。
自己只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替身就可以了，许斌本来是这么想的。
“之前的邓副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袁柏清想了想。“大部分时候是一个很沉默的前辈吧，在我看来他所有的努力都用在了做好豪门副队长这件事情上，其他的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跟谁关系比较好呢？”许斌继续问。
“应该是王队，亦辉前辈还有我师父吧，微草没有五期生，所以前后辈的界限就比较分明。不过据我所知王队和邓复升前辈以前在同期生里都不算熟悉的。”袁柏清接着说。“等会，我好像想起来一条我师父对他的评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卑不亢的人。”
“我记得我出道的时候他就是第一骑士了。”许斌思索了一下。
“就是那一年他来到微草。想想很奇怪不是么，之前一直流浪在中小队，突然进了豪门成为副队长，突然选入全明星拥有了实名至归的职业第一，之后还拿到了冠军，是个正常人都该高兴疯了吧，然而他对以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袁柏清补充道。“当然这是我师父说的。”
“也许他觉得这是自己厚积薄发早晚都会得到的，所以显得很理所当然？”许斌猜测着。
“我觉得不像。”袁柏清摇头。“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评价让他真正露出了笑容——退役的时候王队说，他是微草称职的副队长。”
“看来是王队爱惨了邓复升前辈，所以退役了之后也念念不忘才把我抓来当替身。”许斌开玩笑地说。
“亦辉前辈：明明是我先！老王你个大猪蹄子，我跟着你五年的情谊都比不上他当你三年副队是吧？”袁柏清也开始演。“……才怪，我坚信王队心里的白月光，永远都是我师父！”
许斌汗颜：“你快闭嘴吧，故事发展被你活生生讲成了四角恋，别说王队了，你师父听见了都要回来抽你。”
“哎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得把副队长当成邓复升前辈那样王队才会对你满意？”袁柏清凑了过来。
许斌无言以对：“……”
“其实不用啊，王队可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袁柏清十分自信地说着。“你看，就算是白月光，我也没有被当成我师父的替身嘛！”
许斌又好气又好笑地打断了对方：“别瞎讲了，快回去训练吧。”
但是我不一样啊，许斌心里想。你是亲自培养长大的小苗，而我是一棵从外面移栽的草，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
许斌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去问郑轩，管他是不是在宿敌队伍里，这是他兄弟信赖的前辈所以完全没有觉得不妥。
“前辈喝点什么？”第九赛季全明星之夜，许斌把郑轩请到咖啡馆。
“嗯，美式咖啡就可以了吧，大杯加冰。”
淡褐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是不加气泡的可乐，许斌想起来就算在冬天的B市，他们王队也喜欢这样喝可乐。
“所以，这次你想问点什么？”郑轩抱着杯子呲溜溜地吸着，开门见山地问。
许斌想了想：“能跟我讲讲邓复升前辈的事情吗？”
“你算是问对人了。”郑轩把杯子放回桌上。“我跟他之间还有点过节，这要从微草还没有骑士那会讲起。”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许斌完全没有想到。“不过微草还没有骑士的时候啊，有些难以想象呢。”
“……被你这么一说感觉我很老似的，不过好像也确实如此，随便了。”郑轩清了清嗓子。“我出道那年战绩十分惨烈，赢过我的都成了留名至今的各路大神，还有彪悍的同期生黄金一代们。但是在当时看来，我输给了一个特别不应该的人，那就是还在昭华的邓复升。”
“结果后来邓复升就去了微草，黄少天说我简直太有眼光，两年前就找到了宿敌未来的副队长，就跟标准考试合格分数线一样——他什么意思，我是一般选手和著名选手的分水岭吗？”
……
“其他队长王牌什么的输掉也就算了，你怎么连昭华的人都赢不了啊！”黄少天恨铁不成钢地拍着郑轩的脑门。
“可是我真的不擅长应付骑士嘛！”郑轩捂着额头，无力地为自己争辩着。
两年后——
王杰希带着微草众人客场蓝雨的时候，郑轩指着他们新上任的副队长：“啊我记得你，那个麻烦到要死的骑士！”
邓复升：“？？？对不起你说的是哪件事？”
……
“像他那样的人，能够拉到你的仇恨？”许斌觉得很神奇。
“不过我说最讨厌骑士这也是真的。”郑轩抬头。“比如说在我刚打算放风筝，还没有拉开距离的时候，被挑衅冲锋盾击一个三连，我除了骂人没有别的话好说……”
许斌：“……等一下我还不熟悉套路，来自宿敌的谴责其实意思是赞扬，这么说没错吧？”
……
“看起来你似乎被认可了。”王杰希一边走一边说着。
“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邓复升跟在他旁边。
“你不明白，在这里，拥有对手的敌意才能真正融入团体。”王杰希摇了摇头。“我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帮你制造契机站稳脚跟，现在看来不用了。”
邓复升停顿了片刻：“看来我还得感谢一下他。”
王杰希微笑：“宿敌之间只需要靠孽缘维持就够了，在战场上打败他吧，我想这也是他能接纳的方式。”
……
结果，常规赛蓝雨客场微草的时候，郑轩在擂台赛遭遇了许斌。
一套三连这个容易，关键问题是要找到对方开始风筝的时机，毕竟郑轩是喜欢猫着的弹药专家。
挑衅点中对方的时候，许斌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郑轩隔着屏幕传来的一声靠。
冲锋之后再把人拖过来，顺手一个盾击砸晕在地。黄少天见状吸了一口冷气：“嘶，真惨。”
郑轩一向痛恨骑士，主要就是因为骑士们普遍节奏太慢，现在他面对的又是拥有磨王称号的许斌，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你敢不敢给我个痛快！”郑轩在频道里打字。
王杰希盯着大屏幕：“稳住啊，不要被对方带了节奏。”
“我不。”许斌回答。
喻文州开始记笔记：“之前还没有察觉到，现在看来磨王这种属性还真是郑轩的大克星啊，要让他好好改进了。”
比赛结束后，郑轩看着许斌的表情就像吃了黄连一样：“我好像记起来了，这种事情是不是也发生过？”
……
那是在许斌还是新人的时候，有一次他在个人赛正好撞上了郑轩，杨聪都觉得他胜算不大准备安慰他了。但是许斌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愣是把一度的劣势最后生生转成了险胜，磨王风格开始初见端倪。
“郑轩！怎么回事啊你连个新人打不过，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冰雨了？”黄少天作势要打他后脑勺。
“意外，这是意外啊。”郑轩一个抱头蹲防。“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擅长应付骑士啊！”
“这局输得不应该，最后的心态浮躁了吧。”喻文州十分严肃地说。
“哈哈哈哈你竟然先被其他的六期生给揍了，我们的这位要有意见了。”宋晓毫不留情开始笑他。
暂时还打不过郑轩的于锋看着对面选手席：“……”
三零一那边，杨聪满面笑容地迎接凯旋归来的许斌。“干得漂亮，不容易啊。”还大力拍打了对方的背以示肯定。
许斌被拍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谢谢队长。”
……
郑轩：“哎呀，那个时候老王找他们的新人给我上车轮战，我全都打回去了，但是那义无反顾前仆后继的架势让我看着有点怕，不知道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咦？”许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郑轩接着说：“所以那会遇上你的时候确实大意了……不过说不好我可能真的是微草副队长的选拔面试官呢。”
许斌伸手：“请您老再坚持几年，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被替换掉。”
“一边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郑轩握手的时候都显出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真是的，微草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引进骑士啊……”
周烨柏在选手席上一跃而起：“副队，干得漂亮，真给我们微草的六期生长脸。”
许斌想起了袁柏清告诉过他的某六期生的传闻，看着他说：“是你吗？”
周烨柏一愣：“什么？”
许斌摆了摆手：“没事。”
那到底是谁呢？梁方，肖云，还是李济？总不能是柳非吧，她可不像那些情商低的小子们一样会惹王队生气。
难道是袁柏清在蒙他？许斌不禁开始思考起这种可能性来。
“以上，报到名字的这些人，今天留下来加训。”许斌听到训练室里王杰希的声音。
“不要摆出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出来！”王杰希的语气瞬间变严厉了。“听好了，实力的上限可能要看天赋，但是努力不努力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这里可不是蓝雨，别学那个成天打不起精神来的弹药专家。”
许斌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住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王杰希会用那么偏见的眼光去评价一个人。
“王队，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许斌直接站在门外拦住了王杰希的去路，一脸严肃地说着。
去他的什么微草禁止事项，就算是在宿敌队伍，许斌也不能容忍有人被这样诋毁。
王杰希的目光有些惊愕，但是随即温和了下来：“你还真的是很像他，骑士都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吗？”
“呃？”正打算竹筒倒豆子一般讲述事情来龙去脉的许斌顿时一愣。
“不管你相信与否，关于这件事情，其实郑轩他是知情的。”王杰希接着说。“那年相似的情况发生之时，你的邓复升前辈做出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反应。”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命中注定要成为他的继承人。”王杰希的表情显得十分欣慰。
许斌后退了半步，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出来。虽然在意外之事上获得了肯定，但是许斌很确定，这不是他想要的认同。
“前辈，我想见你。”许斌一字一句地给郑轩发消息。
目前还在B市的蓝雨客队暂时还未踏上返程，看到这条消息的郑轩心一惊，差点握不住震动的手机。
“那个，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对我直呼其名，叫老郑或者压力山大什么的都行。”只是不要直接叫我前辈啊，郑轩回复的语气里都带上了些抱怨。
因为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他，而那个人也只会用前辈这两个字来称呼自己。
“对不起。”许斌的心情明显十分低落。
“没事没事，我马上就来，我们咖啡馆见。”郑轩赶紧安慰他。“只不过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当初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按道理说老王和你前辈关系其实相当不错，又是你的现任队长，你有什么话是无法告诉他的吗？”
是啊，为什么我问不出口呢？许斌坐在咖啡馆沉思着。就连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就是抑制不住看到王杰希的时候想要转头就跑的冲动，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
“一杯浓缩咖啡。”
郑轩习以为常地在他对面坐下，听完前因后果便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我的确知情。”
……
三年前，郑轩第一次被微草骑士暴打的时候，那天晚上邓复升和王杰希突然出现在了蓝雨客队下榻的酒店。
“王队，请你亲自跟当事人解释一下。”邓副队一如既往地谦和有礼，语气却异常严肃。
“咳咳。”王杰希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尴尬的神色。“呃，你们家新人实在是太能干了。”
“哎，我怎么了？”跟在郑轩身边的于锋十分惊讶。
“那当然，这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郑轩狠狠地拍了拍于锋的背，一脸得意。“话说老王你们微草今年的新人都不行啊，赢过我们家的这个没有？”
“郑轩，你知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真正造成心理阴影的人其实是你啊？”王杰希觉得有些好笑。
“嗯，因为我看上去完全没有努力，却依旧稳坐豪门首发位吗？”郑轩若有所思中。“我似乎也隐约感觉到了，记得文州曾经说过我这种人的存在，是会让一些轮换甚至板凳选手心态崩溃的。”
“尤其是身为宿敌，对我们来说更是一记暴击。”王杰希摇了摇头说。“为了向他们肯定努力的价值，我不得不把你列为严禁学习模仿的反面典型啊。”
“你那个叫背地里诋毁人家好不好。”邓复升冷不丁地开口补刀。
“喂，你到底是谁的副队，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王杰希终于忍不住怼了回去，可是听起来他似乎并不生气。
“唉，老王你也不容易，为了这帮小崽子煞费苦心。”郑轩挠了挠头。“我其实并不在意，老王你就继续好了。大家都是做前辈的人，我相当理解你的心情。”
“这样真的好吗？”于锋问他。
郑轩回头，笑着对他说：“你不要跟他们通风报信啊，如果被知道这是串通好了的话，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就算换作是我也一样啊，只要是为了这家伙，我做什么都可以。
“感激不尽。”王杰希微微欠身表示谢意。
……
“这件事确实是发生过，我当时亲眼看着的。”于锋回复道。“不过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吗，隐瞒得也太好了吧。不过你也别去戳穿啊，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许斌心情复杂地关上了手机，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反而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了起来，仿佛那个辜负了王队良苦用心的人是自己。果然，我还是无法成为他期待中的副队……
“话说回来，你跟老邓还真的是很像啊……”郑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不可能。”许斌下意识地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郑轩似乎瞥见了端倪。
“我不可能像他的！”许斌抬头。“因为，我不是照着他的样子才成长起来的啊！”
一瞬间，许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对王杰希说出的话。
「我对要成为微草骑士这件事，根本毫无心理准备」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魔道学者的骑士。”许斌捂住了眼睛。“我想做的，一直都是刺客的骑士啊。”
第四赛季，季冷舍命一击刺杀一叶之秋，从此中断嘉世王朝。
一战成名的光鲜，以及冠军荣耀的背后，却仍有些许遗憾。
霸图的山逢地裂那年并没有选手接替，如果能在场上的，说不定能尝试一下掩护战术。
舍命一击本来就鲜少出手，所以更加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研究弥补短板的方案了。
刺客与骑士也许早就应该相遇，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偏偏错过了。
在那之后的霸图，季冷和山逢地裂总是根据团队需要进行二选一，从未同时首发，而现在季冷也已经离开了。
微草其实也曾经有过刺客，那年乔一帆坐了整整一年的冷板凳，赛场内外的间隔犹如天堑一般横在面前。
一击必杀狂热爱好者鬼灯萤火始终都没有等到他的骑士，鬼魅才和残忍静默似乎已经完全不考虑这个选项了。
只剩下三零一了，也只有三零一了。
出道之前杨聪问过他，想要成为怎样的选手，许斌是这样回答的：
“我想成为在舍命一击之后也能保护住刺客的骑士。”那时的他笑得一脸灿烂。
“所以，请让我成为你坚实的后盾与支援吧，前辈。”
——我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刺客抱着必死之心完成舍命一击之时，面前突然出现的盾牌将他与汹涌而至的千军万马隔绝开来，他抬起头，对上了骑士坚定执着的目光。
“现在，我可以成为你引以为傲的后辈了吗？”骑士这样问道。
联盟第一刺客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却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是他曾经遗忘的梦想，而他还记得。
……
“早知道你有去微草当副队长那么一天，我就让你在三零一练练手了。”杨聪抓了抓头发，语气显得有些懊悔。
“前辈你操心过度了，我就算再怎么没有经验，也不至于一个连副队长都会搞砸。”许斌有些哭笑不得。“而且前辈你本来就不习惯有副队吧，不用为了这种事情就迁就我啊。”
不知道为什么三零一长期以来都没有副队长，不过按照杨聪本人的话来说，他不需要这么一个联通他和队友的角色，也不需要什么人来做他的副手，他觉得这样一视同仁为每个队员负责才是带领这支队伍的最好方法。
“我知道前辈很一直都很看重我，是传言要破例提拔我为副队长的那种看重。”许斌说。“但是那个时候前辈你说「要让所有人看看三零一出身的选手究竟能有多厉害」，我才意识到原来前辈对我的期望有那么高。”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是那个走得比我更远的人。”杨聪点点头。
“前辈放心吧，就算是到了微草，我也一定不会给三零一丢人的。”许斌信誓旦旦。
“也别那么紧张。”杨聪在许斌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老王在同期里是跟我关系最好的，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要有顾虑，可以第一时间向他寻求帮助。”
“我知道了。”说完后许斌沉默了一会。“前辈，你还是选个副队吧，高杰他们都挺不错的，新来的李亦辉前辈也十分能干。总之找人替你分担掉一些把，别在自己扛着所有事情了。”
“好，我考虑考虑。”杨聪答应了下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趁着今天时间还够，如果有的话……”
许斌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了吧。”然后笑着说。“我在三零一的这几年，其实挺开心的。”
“是吗？”杨聪低下头。“那就好。”
……
“真的吗？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期待吗？”于锋皱起了眉头，继而叹了一口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郑轩避开了对方寻根究底的眼神：“并不一定是你想听的事情……算了，反正已经没有意义了，告诉你也无妨。”
“自从我拿起步枪的时刻开始，我就发誓要走出一条百花派之外的道路……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半点成功的影子都没有呢。”郑轩用自嘲的语气说着。
“我在繁华落尽的那年遇到了你，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要创造出一个不同于繁花血景的故事，和你一起。”
「后繁花血景时代，弹药与狂剑谱写出的新篇章！这对来自于蓝雨的搭档，枪淋弹雨和锋芒慧剑，请大声告诉我你们的组合技能叫什么名字！」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化为泡影。
——在你光辉灿烂的未来面前，我的愿望是那样微不足道。
——我恨，那个能让你功成名就的弹药专家，唯独不能是我。
“就这样吧。”郑轩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既然认我做前辈，那我就毫不客气沾点你的光了。”
这么说着，郑轩走上前，给了于锋一个告别的拥抱。
“就算如此，你也让我引以为豪。”郑轩闭着眼睛。“因为，现任的第一狂剑，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啊！”
……
“杨队。”王杰希诚意十足，带着李亦辉亲自来三零一接人。
“王队。”杨聪站起身，看着夕阳西下的天空，拍了拍许斌的背。“去吧。”
许斌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伸出了双臂：“前辈，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了。”
看到杨聪还愣在那里，李亦辉和王杰希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上前推了推杨聪：“告别前再拥抱一个？”
杨聪这才醒悟，有些僵硬地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对方：“你让我感到骄傲，因为下一任的第一骑士，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
“前辈，不管我在哪里，我是三零一出来的选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你放心。”许斌轻声念叨着。
……
于锋刚想回抱对方的时候，发现郑轩已经松开了手，只好遗憾地任由他们分开。
然后于锋看着郑轩后退了几步，转身留给他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郑轩！”于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道。“我们之间，并不是空无一物的！”
面前的人停下了脚步，郑轩回过头，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今后不管我和谁搭档，你是我第一个弹药专家这件事情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于锋喘了一口气。“我们之间有过一个冠军这件事情，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一定要记住啊！”
……
听完这话，杨聪突然发了狠劲一般抱住了对方，许斌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队、队长？”
“！”李亦辉心里一惊，他分明看到此时的杨聪咬紧了嘴唇，满脸的不甘心。
旁边的王杰希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显然也是看到了。
“前、前辈……”许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叫错了称呼，慢慢地推开了对方的肩膀。“我该走了。”
然后接过杨聪递给他的行李，低声说了一句：“再见。”
“那么，亦辉也拜托你照顾了。”王杰希颔首，杨聪也对他点了点头。“应该的。”
许斌跟在王杰希身边走得小心翼翼，下意识回过头的时候看见杨聪站在夕阳里，温暖的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那个人还笑着挥了挥手。于是许斌不敢再看，任由自己消失在对方的视线范围之外。
杨聪放下了手，笑容消失时候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队长？……杨队？”李亦辉连唤几声都没有反应，干脆自暴自弃了：“老杨！”
“啊……”杨聪这才反应了过来，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
“这算什么。”郑轩目送走了于锋之后，遮起了自己的脸。“被发了张前任卡吗，明明什么都……”
——“回去吧。”
许斌这天晚上是偷偷溜回微草的。
“你去了哪里？”王杰希的声音从背后冷不丁地响起。
许斌吓了一大跳，仿佛被抓了现行一样呆愣在原地。
王杰希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质问，我是在担心你，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许斌还是一语不发：“……”
王杰希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只是总觉得这一年跟你相处起来有些隔阂，大概是我做得还不够，没有能够当好你的前辈。”
许斌赶紧：“不是的，这是我的问题……”
王杰希摆了摆手：“有些事情是我没有说，所以你可能误会了也很正常。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有个秘密你应该有知情权——当初交换转会的提出者，其实是李亦辉。”
“！”许斌十分震惊。“什么？是李亦辉前辈主动要求跟我交换转会的？为什么？”
“你还记得微草的几位前辈都是什么时候退役的吗？”王杰希这么问道。
许斌：“呃，方士谦前辈是二赛季出道七赛季退役，职业生涯六年；邓复升前辈是三赛季出道八赛季退役，职业生涯也是六年。感觉都有些短呢……等一下。”许斌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王杰希点了点头，苦笑着说：“他们退役的时候，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我已不在巅峰状态，强行留下也只是给微草拖后腿」……”
许斌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就连李亦辉前辈也……”
……
邓复升的送别会结束后，李亦辉单独把王杰希叫到一边：“老王那个，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其实我也……”
王杰希看着他：“可别说你也想退役，你这不是还能打么？”
“是还能打，就是……”李亦辉握了握拳然后又松开。“我自己感觉到了，可能旁人还看不出来，但是我的状态确实已经有下滑的势头了，恐怕到下个赛季……”
李亦辉深吸一口气，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所以，趁着我黄金一代和第一柔道的名号还在，把我交换转会出去吧！老邓退役后不是还留下独活吗，我看三零一的许斌那小子挺合适的，拿我去交换肯定能成。”
王杰希叹气：“你居然打的是许斌的主意？你看不出来老杨有多喜欢他吗？我去抢人他怕不是要跟我绝交了。”
“老杨喜欢他证明这小子有前途啊。”李亦辉振振有词道。“同样是为了最好的微草，士谦敢于急流勇退，复升舍得见好就收，连老王你都能放弃掉魔术师打法，我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
“你还真是豁得出去。”王杰希想了想。“不过交换转会可能就保不住沾衣乱飞了，你忍心吗？”
李亦辉严肃了起来：“哪个战队，难道是轮回？”
王杰希：“嗯，决赛的时候云山乱的表现你也看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没有在打什么好主意。”李亦辉捂起了眼睛。“与其要拆掉沾衣乱飞，还不如我就这么退役算了！干脆给微草找个柔道新人吧！我就算再也拿不起它，我也不想看着它就这么毁掉！”
“别这样，沾衣乱飞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选择保全你而不是它自己。”王杰希上前安慰他。“亦辉，你要继续打下去，我欠老杨的人情，还要麻烦你帮我还上。”
李亦辉沉默良久，吸了吸鼻子：“……我确实要继续打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多攒些年薪，等到我退役那年我自己去找轮回，就算它变成了空卡一张我也要把沾衣乱飞带回来。”
王杰希拍了拍对方的背：“你想清楚就好。”
李亦辉抬头：“老王，别便宜了轮回，卖个好价钱。”
王杰希比了个OK的手势：“了解，我会尽我所能敲他们竹杠的。”
……
听完事情的原委，许斌震惊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为了最好的微草，他们留下了最辉煌的自己，之后便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直到我慢慢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王杰希语气显得忧伤。“其实我也，想成为一个跟现在完全不同的队长啊，赢也好输也好，我想让他们都在我身边，想要和所有人一起经营这个微草，一帆走的那天英杰有多难过我一直都知道啊。”
许斌直到这天才发现，豪门微草的队长其实比想象中的更细腻敏感，同时也更脆弱无助，
“这所有人当中我感觉最对不起的，还是你邓复升前辈。”王杰希说。“微草的经营风格其实相当雷厉，复升他当初来微草的时候就只是因为战队需求，这其中并没有多少他本人的意愿在里面。”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待在豪门的，比如你兄弟于锋就从蓝雨出走去了百花。”王杰希接着说。“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复升他其实并不愿意来微草。关于他是不是在微草蹭了个冠军这种风言风语我听过很多，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跟我提起。他的副队做得越尽职我就越害怕，直到他退役的时候我都不敢问他：复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没有在微草找到归属感啊。”
许斌沉默了：“……”
王杰希：“我太害怕在你身上发生相同的事情了，所以如果你愿意表达自己内心想法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件事。要是再照顾不好你，我就更对不起老杨了啊。”
许斌在王杰希身边坐了下来，搂住了对方的肩膀试图安慰那个人。王队也是个操心过度的前辈呢，许斌心想，他真的是设身处地为所有人操心着，那些几乎和他同辈的人，那些卓越或者是不卓越的后辈们，已经离开微草的，还有他这个初来乍到的。
他的杨聪前辈不肯告诉他的事情，或许就是这些相似的情况呢。
那个时候他没有能够替前辈分担的，现在还来得及。
许斌低声说着：“王队，你也是我敬重的前辈。”
遗憾之所以会成为遗憾，正是因为它不可弥补，即使如此也要继续向前，就算背负着遗憾一起。
直到这个夜晚，许斌才真正有了觉悟，要成为微草合格的副队长，以及微草的好骑士。
王杰希：“我走了以后，队里最有资历的前辈就是你了，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好英杰小别还有柏清他们。”
许斌答应着：“嗯，我会的。”
这天晚上B市下了一整夜的雨，许斌辗转反侧，不断回想着王杰希告诉他的事情，雨滴纷纷扬扬落在窗棂上的声音，仿佛就像他内心的百感交集。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斌忽然想起蓝雨客队大概要出发回程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起一把伞就往外跑，临走前在饮料机里随便按了一罐咖啡。
口味已经不重要了，咖啡就只是咖啡而已，不能因为奶和糖更改了香气，就忘记了它原本苦涩的味道。
若内心有憾，不要逃避它，也不要用记忆涂改它，不然只会徒增痛苦而无法追其缘由。
而现在许斌要去向教会他这个道理的人表示感谢。
起雾了，在一片朦胧中，许斌向那个身影举起了自己的咖啡罐，对方似乎看到了，于是也举起自己手中的纸杯作为回应——
干杯，敬我的新宿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识何必曾相知。
目送着他们上了大巴车离开时候，许斌突发奇想，发送了一条信息：
“郑轩前辈，今天你杯子里的咖啡是什么口味的呢？”
—END—
【画风突然变谐的展开】
过了一会郑轩回复他：“啊，我今天早上喝的是茶。”
许斌捏着手机微微发抖。果然，果然不能指望这个人太正经！
于是到了第十赛季，常规赛蓝雨对微草第一场，许斌见到郑轩后说：“锋芒慧剑的事情我听说了……”
郑轩丢给他一个无比哀怨的眼神，许斌赶紧：“发生这种事情呢，大家都是不想的……”
“喂，要学TVB经典台词用粤语好不好，要不要我教你？”郑轩说。
再后来，常规赛微草对蓝雨第二场，许斌找郑轩哭诉：“杨前辈他，跟别的骑士打配合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在的时候他不肯用舍命一击，为什么我在的时候不愿意让我做他搭档，偏偏要等我走了之后……”
郑轩拍了拍他的肩：“于锋他在百花每天干的事情我说什么了吗？”
许斌一秒镇定：“这倒也是。”然后继续哭诉。“可是，那是我的旧账号啊，我内心五味杂陈啊！”
郑轩十分淡定：“那么相比起来潮汐被拆掉你更开心咯？”
许斌立刻否决：“那更不行了。”
郑轩幽幽地说：“所以我都没有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许斌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郑轩前辈，你也是真的不容易。”
第十赛季决赛前，众选手聚集在轮回场馆见证奇迹，两人一碰面就开始讲相声——
许斌：众所周知，风格不受欢迎的选手……
郑轩：就算是有出色发挥，也一样是会被做成梗的。
许斌：比如许斌正在积极抢攻啦……
郑轩：比如郑轩突然干劲十足啦……
两人四目相对，随即相拥而泣起来。
郑轩：太惨了，听着就十分惨绝人寰……
许斌：郑轩前辈还是你懂我啊！
袁柏清走了过来：“哟，许副队长这是终于参透了庙药互殴的精髓了吗？”
许斌：“咦，我之前难道没有吗？”
袁柏清指了指王杰希那边，他正被喻文州和黄少天围在中间，似乎正在叙旧的样子，不过就算喻文州不讲话也一样是蓝雨方在Carry全场，王杰希带着微笑又似乎有些无奈地听着黄少天的连珠弹炮。
然后袁柏清又指了指背后，卢瀚文高喊一声“刘小别前辈！”便扑了上去，刘小别面无表情一个闪身，几个来回之后终于还是躲不过蓝雨小鬼的纠缠。
在袁柏清身边的徐景熙：“连李远都敢趁乔一帆不在的时候单独约高英杰，你说呢？”
郑轩笑：“李远太坏了，乔一帆估计要气得在赛场上放百鬼盛宴。”
许斌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周烨柏的声音：“我们王队说了，蓝雨里的人，第一不能学郑轩，第二不能学宋晓。”
宋晓大惊：“什么？连我都成为反面典型了吗？”
柳非点点头：“原话是「连队伍都进不了季后赛的话，关键先生有什么用，还得亏他是在豪门」。”
宋晓捂着心口：“这话讲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老王说得对，你们都别学我啊，能在常规赛尽力的不要留到季后赛，不然排名第九哭都来不及。”
许斌再次看向搂着徐景熙的袁柏清，十分汗颜：“不，算了，这种队内文化我宁可永远不懂。”
夏休期的时候于锋在跟许斌聊天的时候讲到了当初送别时候的事情，于锋有些苦涩的说着：“我那时候明明跟他告白了，但是他好像无动于衷了整整两年，你说我是不是被拒绝了？”
“啊？”许斌问。“为什么他自己讲起来的时候，说的是你给他莫名其妙发了张前任卡？”
“什么，原来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吗？”于锋反应十分激动。“不行，这次我一定要跟他讲清楚，我现在就启程去蓝雨。”
“我也去。”许斌下意识地回复了一句。
“什么，你要去哪里？”于锋突然警觉。“你不是要跟我抢人吧？”
“不是。”许斌哭笑不得。“我说的是，我也应该回去跟我的前辈讲清楚了。”
—FIN—
后记：
首先感谢评论里各位的厚爱，没有你们我可能真的写不到最后，谢谢你们（比心）
这篇真的啰啰嗦嗦涵盖了一大堆东西，暴露了我很多个人偏好的东西，比如说我最喜欢的六期生其实不是于锋而是许斌（于锋：What？！），再比如说其实相比起锋芒慧剑我对沾衣乱飞更意难平，以及我觉得最Rio的职业CP压根不是狂剑和弹药，而是骑士和刺客2333
同时也尝试写了很多新人物，比如明明有颗慈母心却偏偏做了严父的老王，用心良苦却成天背锅；比如说一个只能侧写的老邓，因为没有人能跟他感同身受所以他的真实想法也许无从得知；再比如说我对亦辉大大已经意难平到要给他编理由我才能接受的程度了（你们都知道我爱搞事情）比如说邓复升私设在昭华待过，只是因为越云出过孙翔贺武出过江波涛，去掉义斩土豪队四公会同盟只剩下昭华完全没有过出名的选手，所以完全是顺便的，嗯……
跨服聊天的条件，相似才能进入同一个频道，互补才能形成对话，克制才有戏剧冲突感。这么一看轩仔真的是完美催化剂，一样是迷失在前后辈关系中后知后觉，明明有共同的过去却没有被选为搭档，再加上入乡随俗的庙药互殴，连各自故事中起承转合的时间轴都是一模一样，就是你了压力山大！（我写这么慢根本是中了磨王的咒吧）
有点遗憾的是这篇明明是杨许但是老杨却戏份非常不够，搞得最后看上去就像是王许的结局一样（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Ta）以及我信老王和老杨中间也是有一杠的，王杨许是真的！【话说我早就想吐槽这个三角涉及人员太过混乱，永远的白月光方士谦，无处不在的背后灵邓复升，不知道叠了几重替身的李亦辉，以及后台待机的白庶。我是谁的替身，谁是我的替身，谁又是谁的替身，难道我是我的替身？！】总之京津七芒星我再也不想写第二遍了……
盘点一下原作中的磨王同学吧，全书最萌的地方「我靠你要放生我啊！」就是接了袁柏清的话（这就是为什么是让袁柏清同学出场的缘故，不仅仅是要替他师父出场）以及我觉得微草圣职组也挺萌的，而且说不定根据袁柏清的性格接下来就是立马换了防风账号「放生就放生，MT什么的我也能当」，然后许斌「哥们你这是要抢我饭碗啊！」
全书最虐的章节，潮汐和许斌，而且原文是怎么说来着，三零一的许斌打败了微草的许斌（喂，杀人诛心了啊）然而我从这里察觉到了替身梗，其实如果没有这段杨许可能还没有那么真。这里就要给白庶同学点个蜡了，潮汐的存在感完全强于白庶这个操作者本人，让我不禁开始思考老杨不会真的只是想要个人来带着潮汐出场吧……
我真的十分怀疑白庶是杨聪从路边捡回来的（……）因为如果确实有好好交接的话，白庶应该在第十赛季一开始就应该隆重登场，而不是半道才出来那么仓皇，缺席了半个赛季对三零一也没有好处是不是（与其躲在训练室偷偷练习配合还不如上场打）英格兰赛制不一样我觉得不太可能，世邀赛开在夏天，总不能中断自己的赛季去参加吧
因为磨王的精髓可能是在潮汐身上，所以老杨在许斌走后开始用舍命一击以及与骑士配合，其实更像是给过去的许斌一个交代，演绎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杨聪和许斌可能错过了，但是至少风景杀和潮汐还是圆满的。
但是枪淋弹雨和锋芒慧剑是真的没有未来了（沉痛脸）而且这么看来七芒星里根本就没有人是赢家
仔细想想还有更虐的地方，因为潮汐对于打法风格的判定力度太强，是不是能够说明自从许斌和潮汐拆分之后，真正的磨王可能已经不在了？（原作还提了一句白庶的风格更受三零一粉丝喜爱，这真的是一口老血……）
回头看了一下第十赛季的舍命一击，老杨是在全明星上捅了吕泊远作为开端的（话说云山乱其实也应该在京津七芒星这混乱的故事里拥有姓名）之后开始疯狂收割人头，在一堆治疗受害者中赫然出现了肖时钦（不愧是宿敌）
话说第十赛季这时间轴真的很不好凑，梗出现得实在太晚，白庶同学在全明星之后才出场，然而微草打三零一已经是第35轮的事情了，“许斌正在积极抢攻”就是跟白庶那一场（而且还是原话），“郑轩突然干劲十足”说的是季后赛首轮“不要太低估我啊！”（我觉得能说出这句话的轩仔真的是很干劲十足了，鼓掌）
杨聪Side我打算重新开一篇杨许写作为剧情的补完，不然放在这里重点完全偏颇了w
